苹果337调查终止背后：爱立信一季专利费近40亿元

近日，南都湾财社记者从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官网获悉，2023年3月15日，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ITC）公告称，对特定具有蜂窝连接的移动电话平板电脑和具有蜂窝连接的智能手表及组件和下游产品（调查编码：337-TA-1299）作出337部分终裁：对基于和解终止调查的初裁不予复审，复审后确认申请方满足美国国内产业的经济要素要求但不采取立场，终止本案调查。

这起事件又一次让大众注意到海外专利企业与手机企业之间的“爱恨情仇”。据悉，2022年年底时，爱立信已和苹果公司达成一项多年期全球专利许可协议，结束了双方一年多以来围绕5G及相关技术在多个国家和地区的专利纠纷。

爱立信诉苹果侵犯其专利权

南都湾财社记者梳理发现，上述337调查发生在2022年1月18日，当时爱立信主张苹果对美出口、在美进口和在美销售的涉案产品侵犯了其专利权（美国注册专利号8,102,805、9,532,355、11,139,872、10,425,817），请求美国ITC发布有限排除令、禁止令。2022年2月17日美国ITC投票决定对特定具有蜂窝连接的移动电话平板电脑和具有蜂窝连接的智能手表及组件和下游产品启动337调查。

资料显示，337调查是指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根据美国《1930年关税法》第337节（简称“337条款”），对不公平的进口行为进行调查，并采取制裁措施的做法。如果进口产品侵犯了美国有效的知识产权，该知识产权权利人（无论其是美国企业还是外国企业）可以向ITC提起337调查申请，并要求ITC采取相关救济措施。

南都湾财社记者梳理发现，爱立信与苹果之间的“纠纷”始于2008年——双方当时签署了涵盖2G和3G的基本专利协议。其后2015年协议到期后，爱立信即提起诉讼称苹果公司侵犯爱立信的部分专利，当时爱立信认为，苹果公司每一台拥有蜂窝通信功能的智能手机和平板电脑都采用了爱立信的技术。而双方之前签订的专利使用授权协议已经过期。经过近两年的协商，双方尚未达成新的协议。

不过2015年双方又进行了一次全球交叉授权协议，涵盖了2G、3G和4G的标准必要专利组合，许可期限为7年，该协议于2022年1月中旬到期。

而这次，协议到期后，同样的剧情再次发生。苹果和爱立信的这项专利纠纷扩大到了至少七个司法管辖区，包括美国（ITC和地区法院）、荷兰、德国、比利时、巴西、哥伦比亚和英国。苹果也进行反击，陆续在美国等多个国家对爱立信的专利提起无效申请，同时向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ITC）提起反诉，要求禁止爱立信的移动基站进入美国，但遭到了否决。此外苹果还指控爱立信使用“强硬手段”来更新专利，并称“爱立信拒绝就续签专利许可协议的公平条款进行谈判，而是在全球范围内起诉苹果以收取更高的专利使用费，我们请求法院帮助确定一个合理的价格。”

但是，苹果在各地的诉讼接连败诉，甚至导致了iPhone 12/13和iPad在哥伦比亚一度被禁止进口、销售——哥伦比亚法院于2022年4月裁定苹果侵权，并对苹果哥伦比亚子公司下达初步禁令，禁止苹果5G设备iPhone和iPad在该国销售和进口，苹果试图推翻禁令的请求也被驳回；当年11月，德国曼海姆地区法院初步审判苹果侵权并且维持涉案专利有效。

爱立信去年四季度专利费最高达近40亿元

在官司的接连败退下，苹果和爱立信于2022年12月正式宣布已达成多年全球专利许可协议，该协议包括与专要技术相关的交叉许可，并授予某些其他专利权。此外，双方还一致同意加强技术和业务合作，包括在技术、互操作性和标准开发等方面。

而在达成和解后，各地政府相继解绑对苹果的“限制”，如上述ITC作出337部分终裁，终止本案调查。根据爱立信官网信息，这一和解结束了两家公司在几个国家提起的诉讼，包括在美国得克萨斯州东部地区法院提起的诉讼，以及在美国国际贸易委员会(USITC)提起的诉讼。爱立信首席知识产权官Christina Petersson表示:“我们很高兴通过这项协议解决了与苹果的诉讼，这对我们的5G许可计划具有战略重要性。这将使两家公司继续专注于将最好的技术带给全球市场。”

事实上，专利纠纷一直都是各大手机厂商们绕不开的难题。爱立信作为通讯行业的“元老”，在专利方面布局非常早。而在通信技术的先发优势下，爱立信先后在世界各国申请并获得了6万项授权专利组合，授权方包括行业内所有的主要厂商，专利组合涵盖了2G、3G、4G和5G技术。 因此“后来者”再申请来专利，也无法弥补过去基础专利的缺失。

调研机构Strategy Analytics新兴设备技术研究服务在一份报告中指出，5G手机将在2025年每年为专利持有者带来近200亿美元的全球专利使用收益，而爱立信，诺基亚和高通三家公司将占据这些专利使用收益的绝大部分。根据爱立信官网信息，估计2022年第四季度的知识产权许可收入将为36.1157——39.3990亿元人民币。

南都湾财社记者梳理发现，如三星2014年给爱立信交了6.5亿美元的专利费，中兴、小米此前也陷入与爱立信的专利诉讼当中。而诺基亚从2021年开始在英国、德国、西班牙、法国以及印度、印尼等多个地区向OPPO、vivo等中国厂商发送了“诉状”。

手机企业展开反击

面对爱立信、诺基亚们如此高昂、不合理的收费标准，手机企业也开始展开了反击。2015年爱立信在美国德州东部起诉中国TCL科技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声称TCL和阿尔卡特OneTouch品牌联合销售的智能手机侵犯了其五项专利，2020年4月14日，美国联邦巡回法院裁定，撤销了对爱立信的1.1亿美元专利赔偿。

而爱立信、诺基亚们的诉讼也并不“顺利”。根据外媒报道，经德国曼海姆地区法院证实，诺基亚被迫撤回了一件针对OPPO的专利侵权诉讼，关键原因在于法官认为OPPO并未侵犯涉案专利的专利权。上述案件中的涉诉专利-EP355917正是此前诺基亚在德国慕尼黑法院胜诉的专利之一。另外，德国杜塞尔多夫法院和慕尼黑法院也分别中止了两起诺基亚诉OPPO专利案的审理，等待德国联邦专利法院的有效性判定。

2022年7月，印度尼西亚法院驳回诺基亚对OPPO的全部4项专利诉讼，并要求诺基亚承担相关费用。而美国专利商标局 (USPTo）的专利审判和上诉委员会(PTAB) 也受理了OPPO的无效请求，对诺基亚的一项专利进行无效审查。今年1月，印度尼西亚最高法院驳回了诺基亚对其与OPPO专利纠纷案件的上诉请求。根据雅加达法院官网信息，目前公开的两起诺基亚起诉vivo的专利侵权案件，月8日被法院驳回，裁定不予受理。

甚至，国产手机厂商还开始反诉。如OPPO起诉诺基亚有关专利收费相关的案件在2022年10月27日在重庆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同样的诉讼还发生在郑州市中级人民法院，据悉2022年12月16日、27日、28日，OPPO在该法院多次起诉诺基亚公司侵害发明专利权纠纷。

这也意味着，如今国产手机厂商已经主动将反击“战场”拓展至全球，足以彰显出其抵制海外专利企业滥用市场支配地位的决心。

采写：南都·湾财社记者 孔学劭